it’s not a goodbye goodbye.

老實說我沒有道別的感覺。

走前單獨約了幾位家人般的友人如常地吃飯話家常,好似我這趟只是又一次的去去就返。「欸我沒準備卡片,寫下來太慎重太像真的再見」,之中有人這麼說。倒是職場上幾個連結特別深的孩子們抱著我哭得痛心,小手離情依依地慢速揮動直到彼此視線裡好似都留下掛念的殘影。離開當日所有待辦異常順利,說起來其實自確定年底返台後的一路,每項步驟都較預期中更快更緊湊,每一場與政府部門想像中耗時傷腦的難纏角力全都沒發生,甚至遇上一票絲毫不帶老紐約惡劣態度的天使應援。

我深信那是某種祝福,亦是對做出改變的我施以的保護,深深感激那個。

直飛航班疫情後重新調回午夜時段,無眠之城的夜景代入感強烈,想起九年前以旅客身份初訪紐約被震懾到配速慌亂的自己,居然是那麼久前的事了,如今離開,只剩一種鉛華全散的氣定神閒。我獨享近乎滿機的航班中一整排三人座的詭異空位,「妳選對位置了真幸運。」地勤瞇成拱形的雙眼不禁使人聯想他口罩下大約也掛著微笑。放下扶手雙腳一伸拆開所有毛毯替自己鋪了一張小床,送餐以外的時間幾乎都在睡,直到背景音傳來總是過於煽情的雨夜花,啊,到家了嗎?睡眠障礙患者如我這還是第一次。

此刻國道一動彈不得的連假車陣不曉得為什麼讓人感覺安心,吃著母親清早備妥還溫熱著的便當,長途旅行的疲累再次襲來。

接下來無數未知中,我會最先想起紐約的什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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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體記下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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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re than banana bread